第(1/3)页 月台。 灰败空旷的月台。 老旧的绿皮火车静静的躺在轨道上。 不能说停,也不能说等,它就在那里,像一具被遗忘在旧日尽头的庞大棺椁。 “哒、哒、哒……” 一串脚步声响起,是一个女人从高处的检票口出来,拾级而下。 于是,在这个仿佛凝固的时间的旧日月台上,有了两个女人。 一个,坐在阳光能勉强照到的候车长椅上,光很吝啬,只钩勒出她半边带着异域风情的脸颊和一只捏着车票的手。 她的姿态很放松,甚至带着点慵懒,就像午后小憩的猫,浑身透着一种对周遭漠不关心的倦怠。 她嘴角噙着一丝笑,很淡,很模糊,不似喜悦,更像是一种洞悉了某种隐秘关窍后的促狭,一种了然于胸,静待好戏开场的玩味。 她指尖夹着的车票,跟着她无意识的轻微晃动。 她在等。 “呜——!” 汽笛突兀地长鸣声响起,火车头上白雾吞吐,仿佛巨兽喘息。 温凉走过氤氲的雾,驻足,风起,她绀色百褶裙的裙摆轻扬。 她们之间,隔着不过十步。 没有声音,没有动作。 只有两个女人,一列喘不过气的火车,和她们各自手中,决定谁能活下去的、薄薄的车票。 这两人的静默之刻,在摄影师刻意拉远的全景镜头里,美得像是一帧旧日的切片。 “学姐,在洋馆的时候,你还说要追随我的,没想到你变心这么快呀?” 温凉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。 拜玲耶微微侧头,目光一触即收。 她嘴角那抹模糊的笑意,似乎又深了一分,不易察觉。 “这哪算是我变心呐,如果我不提前把贺导儿带走,你哪会来这里找我算账?如果我不把技能给他解掉,从而获取信任,让他不要暗地里对付我,我又哪能有机会进来跟你独处呢?”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,让自己在那一线光里显得更舒适些,光影将她分割成明暗两半,一半在光下从容得体,一半在暗处,隐没了所有真实的情绪,像是一个早已看穿了剧本的看客,作出一个结论: “总之,现在确实就只有我们俩了,目的达到了呀。” “是吗?嘴上说目的达到了,但要是我劝你到此为止……” 温凉踱步走到长椅的另一侧,缓缓坐下: “让我上火车,你愿意吗?” 一针见血,拜玲耶复归沉默。 女人若看到女人在折磨男人时,总会觉得很有趣。 上面这句话是古龙说的。 但他只说对了一半,至于另一半,是因为抛开句子里的男人,两个女人见了仍旧会多上几分心思,因为—— 漂亮女人见到漂亮女人,像照镜,忍不住多看两眼;但看久了就更像看照妖镜,终究会按捺不住拔剑的冲动。 “看来咱俩胜负心都挺强。” “我确实是有些胜负心,但我更不喜欢别人对我撒了谎,利用完之后一走了之。” “哎呀,别把这事儿说的像我辜负了你一样嘛,我会内疚的。” “呜——!” 火车再一次的鸣笛,打断了两个女人的争锋相对。 正对着她们的那一节车厢打开了车门,从中走出一个穿着铁道制服的中年男子,以及方才消失的——苏小桐。 温凉微微一笑,“看来现在还不是我俩独处的时间啊。” 拜玲耶亦是抬头问道:“小桐?你怎么进来的?” 苏小桐举起手,那个中年NPC也连带着举了起来,只听两人之间发出一阵叮铃咣啷的声响,这才让人看清楚,她与NPC的左右手之间,铐着一条曾在洋馆时出现过一次的手铐道具。 第(1/3)页